陸君梅心裏正不爽，沒好氣道：“你個小白，又作什麽了，一整天都是男生背著你，腳上紮什麽刺？”

韓曉曉又拿眼睛偷瞄施落嫣，撅了下小嘴，“不是現在紮的，應該是見鬼——啊，不是不是，應該是遇見館主那時紮的，當時人家也沒註意，一整天又沒自己走路，所以，一直沒註意到，剛才人家無意中踢到了什麽，差點沒給人家痛哭了，真得很疼，竟然紮在人家腳趾頭尖上，好像都發炎了，人家自己看了半天，也不敢下手，也不會弄。人家就想聶遠比較狠，啥都敢弄，應該敢給人家弄出來吧！”

“好了，進來吧。”聶遠聽她說話就頭痛，不愧是小碎嘴子，連紮個小刺都能啰嗦半天，“坐下，哪只腳？”

韓曉曉是穿著拖鞋跑過來的，一雙腳濕漉漉的，聶遠找了條毛丟給她。韓曉曉擦了擦，將一只腳丫遞到聶遠面前，輕輕動了動紮了刺的大拇趾。

小腳丫白白嫩嫩的很有肉，與施落嫣和陸君梅的又有所不同。聶遠把燈拿近一些，大拇趾尖紮的是一根木刺，圍周紅紅的，已經有發炎的跡象。

韓曉曉輕咬了下小嘴唇，“看到了嘛，看到了嘛，就是那裏，好痛啊，人家幸好發現了，要不然還不得給人家截肢了。人家最近怎麽這樣倒黴，是不是沒給老和尚上香火錢，老和尚天天畫圈咒人家，老和尚太可恨了。”

陸君梅又是氣又是笑，“又管人家老和尚什麽事，你說話能不能靠點譜。”

韓曉曉的眼睛一下瞪得老大，眨巴了兩下，“還說不管他的事，上個月人家去西露寺抽簽，那老和尚竟然說人家八字少一撇，啊，不是，不是，是少什麽來？”

聶遠忍不住道：“是不是八字缺心眼？”

“噗嗤——”

施落嫣和陸君都忍不住笑出來。

“才不是缺心眼，你才缺心眼，聶遠，你就是大壞蛋，害得人家都想不起來了。”韓曉曉氣得哼哼兩聲，接著眼睛一亮，“人家好像想起來了，不是八字少什麽，是八字缺什麽——嗯，反正是缺金木水火土啦，然後說人家克弟弟，人家就沒弟弟，八歲那年媽媽是懷孕了，可被人家不小心撞了一下就沒了。這也算了，還說人家犯情劫，人家才不要什麽情劫，一般犯情劫的女主角都很倒黴，遇到男主角都是花心大少，把女主角給騙的淒慘無比…...”

兩雙四只眼睛頓時聚焦在了聶遠的臉上，聶遠都無語了，真是躺著也中槍，她嘀嘀咕咕胡說八道，你們也放在心上。聶遠輕咳了一聲，拿棉簽沾了點酒精，“閉嘴，你最多就是一個小配角。”

韓曉曉頓時不滿了，“人家才不做小配角，人家要做女主角，電視劇裏的那些女主角都是笨笨傻傻的，卻有好多男人喜歡，像人家這樣單純又可愛的女孩子，喜歡人家的男生還不瘋了一樣……”

最後一句幾乎弱不可聞，顯然，人多的時候，小碎嘴子也有些不好意思，聶遠拿起一根針，點點頭“是得瘋，就算不瘋也得精神分裂了，哪個男人能經得住你這樣嗡嗡，我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拿針把你的嘴縫起來。”

韓曉曉氣壞了，圓瞪著眼睛，“聶遠，你就是大壞蛋，人家的便宜都被你占了，你還——啊，你拿那麽長針要幹什麽，陸教練，救命啊，聶遠大惡魔要捅人家。”叫喊著一把抱住陸君梅，“陸教練，你快阻止大惡魔，大惡魔要捅人家，會捅出血的，人家不要被捅……”

陸君梅臉蛋通紅，也不知想到哪去了，皺了皺眉，“你能不能消停一會，就挑個刺，瞧把你鬧騰的。另外，不要整天胡說八道，什麽聶教官占你便宜，你個小丫頭片子也不怕丟人，以後還想不想嫁人了。”

韓曉曉抱著陸君梅，把臉藏在她懷裏，帶著點撒嬌道：“人家就是隨口一說嘛，也沒向別人說過，只向陸教練和館主說了，若不是昨晚人家大腦嚇得不好用，才不會說出來呢，人家也怕丟人的。”

陸君梅哼了一聲，“你的腦袋什麽時候好用過，教一套拳法，人家兩天就能把招式學全，你是學了後面忘了前面，回頭學前面又把後面招式忘了，大半個月還打得丟三落四。”

“女主角都是笨笨的，太聰明的女人沒人要，男人都喜歡笨笨不走腦子的女生，這樣才顯出男人很聰明嘛，如果女人比男人還聰明，男人連存在感都找不到，那他們還活的有目標嘛！”韓曉曉埋在那裏嘀咕了一大堆，忽然才想起正事，“弄好了嗎？”

陸君梅一臉的無奈，“聶教官早給你挑出來，你這神經還真是夠長的，怕是現在還沒走到腦子吧！”

韓曉曉坐起來，抱起腳丫看了看，“人家居然沒感覺，聶遠，你是怎麽弄的，不會給人家打了麻藥吧？對了，人家那根刺呢，你放哪了，人家要看一看。”

陸君梅用手指在她額頭用力點了下，“要不要再給你紮回去？”

“啊，那人家不要了。”韓曉曉揉了揉額頭，“聶遠，咱們一起玩一會好不好，下這麽大的雨也沒辦法出去，待在帳篷裏好悶的，睡覺又睡不著。”

“不行，我頭痛。”聶遠往後退了退，實在是怕了她，“你還是去禍害別人吧！”

韓曉曉憤怒得捏起小拳頭，又感覺十分的委屈，“聶遠，你個大惡魔，大壞蛋，幹嘛這樣欺負人家，你可以玩施館主，可以玩陸教練，幹嘛不玩人家——”

“……”

一下都沒了動靜，韓曉曉用手捂著小嘴，眼睛瞪得大大的，好一會，才弱弱道：“人家是不是說錯話了……”

施落嫣和陸君梅的臉蛋紅得都快滴下了血，低著頭，誰也沒敢看誰，更不敢去看聶遠。聶遠起身，拿起手電，穿好雨衣，“我出去轉轉，你們怎麽玩，我就不參與了。”

“呼呼！”兩只拖鞋從聶遠的頭頂飛出了帳篷。

……

第二天，雖然風收雨住，卻起了大霧，霧氣越來越厚重，好像給山野間蓋上了一層棉被。

出行是不可能了，不過，學員們又找到新的樂趣，一大幫人在霧裏鉆來鉆去的躲起了貓貓，本是很幼稚的游戲，但有女學員的參與就變得無限樂趣了。

玩完了躲貓貓，又取出手機拍照，可拍來拍去卻不見人，後來某個男生想出了一個主意，弄了不少電筒做背景光，照得和天神下凡似的，女學員連床單都扯出來做道具了。

張航可能看這些學員太閑了，喝道：“下一步你們是不是該把紅褲衩拿出來外穿了？”

一幫學員“哈哈”大笑。

張航沒好氣道：“還笑，好笑嗎，早晨都不打拳了嗎？去，給我打拳去，學過的拳都給我打上兩遍。”

聶遠已跑了幾圈步，打了幾遍拳走了回來，迎頭遇到郭小武，帶著“奔兒頭”弄了兩只兔子在手上拎著。

“聶大哥，昨天弄的陷阱獸夾什麽的都捉到東西啊！”說著，他將手裏拎的兔給聶遠看，“剛才奔兒頭捉的。”

“還是奔兒頭有本事。”聶遠拍了拍細犬的脖子，“昨晚弄了兩條狼，一會幫我一起收拾一下。”

“我看到了。”郭小武眼睛放亮，很是敬佩道：“聶大哥，你真利害，一條脊柱被砸斷了，一條內臟全碎了，看樣子是被一腳踢的。”

聶遠一挑大拇指，“這你都能看得出來，利害。”

郭小武摸了摸腦袋，有些不好意思，“聶大哥，我能不能和你學功夫？”

聶遠呵呵一笑，“你怎麽知道我功夫比你好。“

郭小武道：“我聽那些學員說了，你一個人能打四五十人，上樓如履平地，這些我就做不到。聶大哥，我想和你學，你能不能教我？”

聶遠拍了拍他的肩，“教你沒問題，不過，你得舍得離開家，和我回武館。”

“還要去館？”郭小武撓了撓頭，有些猶豫不決。

聶遠也沒在這個問題去影響他的決定，“你考慮考慮，考慮好了告訴我。”

“砰……砰……”

一連兩聲，聲音有些沈悶，郭小武扭頭向傳來聲音的方向望去，“有人打槍。”

“砰……砰……”

又是兩聲，聶遠凝起了眉，這樣的大霧天是不可能有人打獵的，幾丈外什麽都看不見，“最多不到兩公裏，雙筒獵槍，是朝空中放的。”

“砰……砰……”

槍聲再次響起，依然是兩聲，郭小武晃然想到了，“聶大哥，像是求救的槍聲，應該是蛇尾溝那一帶。”

聶遠猶豫了一下，“有把握找到嗎？”

郭小武點點頭，“這一片山路我都熟，再說有奔兒頭，就算是閉著眼也不會迷路。”

“那好，過去看看。”聶遠說著向營地走去，“把子彈全帶上，你再找件雨衣穿上。”

聶遠快速回到帳篷，將背囊清空，只裝了繩索刀具食物水和急救包等一些必須品，接著又摸出一把手槍檢查了一下。

施落嫣恰好走進來，“聶遠，剛才是不是槍聲？”

聶遠回過身，“你來的正好，我過去看看，應該是有人求救，在我沒回來前不要輕舉妄動，不要離開營地，有什麽事，通過對講機喊我。”

施落嫣點點頭，“那你路上小心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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